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首辅大人求包养(上) 第六章 近情情怯(1)

  杜月钧被卷入医死人的事件,薛飒虽挺身相护,但又自知不能以权势压人,让刑部背上徇私骂名,只能眼睁睁的让杜月钧被刑部衙役押走,不过一个晌午,这消息已传得沸沸扬扬,满城尽知。

  宁安侯府内,严氏等人脸色丕变,个个心思不同,有真心实意的担心也有虚情假意的关心,更有幸灾乐祸看笑话的。

  「禀老夫人,刑部那儿要查案录口供,不许人去探望五姑娘。」奉命去外头打探消息的管事急急的回来禀报。

  「小五早该拘着点,这下闯太祸了,声名有碍,也不知会不会影响到家里其他姑娘的婚事。」

  大房两个姨娘话说得诛心,杜月眉等人也神色不快,一脸气愤,就怕被杜月钧牵连,坏了正在商议的婚事。

  但这都什么时侯了她们还在担心婚事?严氏没好气的连瞪几个没脑子的孙女一眼,这大户人家后宅的倾轧她也明白,但眼下说这话也太让人寒心了。

  柳氏根本不在意她们说了什么,她只觉脑袋嗡嗡作响,着急的要丈夫再出去打探消息,没想到等到丈夫回来,刑部仍是不让他进去,她手足无措,抓着丈夫的手急得直掉泪。

  杜淞也急,但看着母亲,他也无计可施。

  不同于宁安侯府里的焦心慌乱,京城另一座院里,李庆正笑容满面的喝着上好醇酒,身边几个美人嗲声嗲气的撒娇陪酒,几个身着轻纱、酥胸半露的美人随着乐声扭着纤腰翩然起舞。

  哼,说他莽撞挑事、顽劣闹事,他这不是将那个害他离京的丫头扔进大牢了,他大口喝酒,再用力亲了怀里的美人儿一记,蓦地,美人儿惊呼出声,他一抬头,愣住了,怎么一眨眼间,就有几名蒙面黑衣人无声无息的闯进来?

  「你们是谁?知不知道我是谁?来人,快来人啊!」李庆推开美人儿,起身大叫。

  美人们吓得尖叫,抱头鼠窜,同一时间,屋外的护院们持刀冲进来,两方顿时刃光剑影的打了起来,但双方差距太大,护院们被黑衣人打得七荤八素,唉唉呻吟的倒卧一地,再抬头起身时,黑衣人已不见了,李庆也不见了。

  一个时辰后,在一个偏僻胡同的地牢,李庆如一个肉球般被高挂在墙上,身上密密麻麻的鞭伤,疼得全身发抖,面无血色,但从小到大嚣张霸道的无赖性子让他还是撂着狠话,「到、到底……是谁?只要……一旦要没…弄、弄死……爷,爷绝、绝对断、断你九族!」他咬牙切齿的说得狰狞。

  在李庆面前有一名高大黑衣人,他一手执鞭,恶声恶气的喊着,「快说,你最近做的坏事,还有啥没说的?」

  李庆边咳血边扯着喉咙吼出脏话,「他奶奶的,你到底是谁?管小爷这一年做了多少坏事?谁记得啊,咳……啊——痛死小爷了!」

  悲摧的,他又被狠狠鞭打,再度昏过去,然而,一桶彻骨冰水泼上身,他再度痛醒讨来,明白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惨况,他咽下嘴里的腥甜味儿,呜呜咽咽的说着他不小心奸杀一个姑娘,趁夜掳来的,死了丢湖里,他不认识对方,接着又说起他杀人放火作奸犯科等种种浑事,就是没有提及关于庆陵侯府的事。

  火把摇曳中,在地牢一只钻了眼洞窥视的墙壁之后,潘竣安都有点看不下去,他蹙眉看了正看着另一只眼洞的好友,「也许不是他做的。」

  「查过了,他的手下曾与庆陵侯府大房的人联系,二房与大房早已水火不容,这事是借刀杀人。」薛飒冷声道。

  「既然这样,直接把大房拉出来就好了。」潘竣安说。

  「我只管某人的事,其他的与我无关。」薛飒黑眸冷峻的看着说了一堆坏事,却咬紧不提与杜月钧有关的李庆,他眼色蓦地一沉,「对他太客气了!」

  得!潘竣安看了他面无表情的俊颜,回头伸出手,将后方的黑衣人叫过来,再低声交代几句,那名黑衣人立即出去,不久,冒着烟火的烙铁炉就送进地牢,随传来李庆天抢地的哀号声,空气中也飘着刺鼻焦味。

  潘竣安皱皱鼻子,再看着面色淡漠的好友,京城一霸是做了不少偷鸡摸狗、杀人放火的事儿,但若是与俊雅非凡的相爷一比,那薛飒才是个中翘楚,手中不知处理了多少阴私之事,沾染的鲜血不知多少。

  思绪未歇,就听见李庆杀猪般的哭喊求饶声,「我招了,我还有做坏事,我派人设了个局给杜家那个死丫头,只要她进了牢里就再也出不来了——」

  明明是夏至时节,然而大牢里很幽暗,夜风拂来仍凉气袭人,烛火随风摇摇晃晃,牢里也忽明忽暗,杜月钧坐在铁牢内的干草堆上,垂低着头。

  不知何处吹来的风,呼啸着刮过冰冷的墙,杜月钧感觉到凉意,她双手环抱着自己,全身既僵又痛。

  稍早前,牢里曾响起阿紫极轻的声音,说她奉薛飒的命令来保护她,还说他一定会替她洗刷冤屈,让她不要害怕。

  她也很想坚强,但眼下的氛围就像前世那个被遗忘的冷宫,烛火残影、冰凉的气息、处处充斥着血腥味儿,她觉得愈来愈冷,不由得直打颤,如果可以,她好想像那天在山上时,即使全身湿透,窝在薛飒的怀里却很温暖。

  想到这里,懦弱的泪水终究落下,她突然想见薛飒,很想很想见他,这份渴望来得又急又强烈,她相信只要有他在,她就什么都不怕了,这种形容不出的莫名信赖,像在心里扎了根,益发茁壮起来,她真的好希望他就在身边。

  蓦地,墙上出现数道长短不一的阴影,她先是一愣,还来不及出声,几名蒙面黑衣人从阴影处冲出来,「匡啷」一声,利刃切断铁栏上的锁炼,铁门被拉开,黑衣人持刀要闯进来,另一把剑突然横岀一挡,黑衣人手上剑锋一震,被打落地。

  下一秒,几名覆着白巾的黑衣人与覆着黑巾的黑衣人你来我往的打了起来,瞬间,大牢全是兵器交击声。

  杜月钧脸色惨白的频频退后,一直缩在角落里,看着一个个倒下的人,喷溅的血染了一地。

  突然,一个如铁般的手臂她一把从角落揪出来,锋利刀刃就压在她脖颈上,划出一道血痕,大喊着,「谁再动?我立马杀了她!」

  杜月钧忍着强烈的害怕,她真的不想死,她还想见见薛飒,一面也好,她想让他抱一下,她不要浑身这么冷的死掉,她还想跟他说,他长得太好看了,要多笑笑,要快乐一点,她爱子昱跟子静,她更喜欢他,喜欢他五音不全的歌声,喜欢他努力喂孩子喝汤药的神态,还有,喜欢他被她压在身下要她起身时那无奈又宠溺的眼神——

  蓦地,与他初时相见到这段日子以来的点点滴滴一幕幕的闪过她脑海,她迟钝的发现,原来他在她心中竟是如此鲜明,原来,她喜欢他很久了……

  夜色中,薛飒匆匆而至,甫庆幸他的人与阿紫已居上风,却在进到最后间牢房时才发现杜月钧被人挟持,见状,他慌乱而愤怒,还有种难以抑制的心疼与不舍,这种感觉太过陌生却又极其深刻。

  阿紫屏息站在杜月钧的右方,想着要怎么拯救她,蹙眉间,一个黑影从她后方猝然而至,下一秒,挟持杜月钧的黑衣人已倒地身亡,杜月钧竟然已落到另一名黑衣人怀里,她一急,举剑就要上前,却在对上那双深邃冷漠的瞳眸时眼睛一亮,也大大松了口气,大人也来了。

  杜月钧眨眨眼,她根本没看到这个人是怎么出手的,但瞬间,她闻到一股熟悉的淡淡清竹味,她知道是薛飒!她激动得泪如雨下,仰头看他。

  「没事了。」薛飒柔声安抚,心疼得紧,伸手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水。

  她正想开口说话,上名未死透的黑衣人突然拔剑冲过来,他神情一冷,一掌推出,黑衣人吐出一道血箭倒地,大牢外,又传来一阵急遽的脚步声。

  判断来人不少,薛飒立马将她送到阿紫身边,冷峻下令,「送她回去。」

  杜月钧嗫嚅的想说什么,但阿紫已揽着她的腰快步离开这充满血腥味的大牢,迎面而来的却是刑部衙役,他们以为阿紫挟持犯人,正要持刀上前,阿紫从怀里拿起一块木牌。

  带头的衙役急忙大喊,「让她们走!」

  「大人?」

  「闭嘴!」那是皇上的暗卫,谁敢挡下?带头衙役连忙带人退到一旁。

  阿紫带着杜月钧迅速离开。

  大牢里的薛飒示意其他人收尾,他施展轻功,飞掠到屋外一隅的马车内,换下那身黑衣,直接拿着可以自由进出皇宫的腰牌进宫。

  宫殿巍峨,他在宫人提着灯笼的引路带领下,一路往御书房走,却见到莫芯彤与云贵妃从灯火通明的御花园长廊步出,他不得不停下脚步拱手一礼。

  「相爷这么晚还入宫。」莫云姝微微一笑,她与皇上是青梅竹马,自然也清楚外界以为不和的君臣根本是再好不过的多年知交,对薛飒,她可丝毫不敢端起贵妃的架子。

  莫芯彤则是心头小乱乱撞,羞答答的敛衽施礼,「姊夫。」

  「娘娘万安,臣与皇上有要事相议,先行告辞。」薛飒礼貌的再看莫芯彤一眼,随即跟着宫人离开。

  莫芯彤却目光追随着他,依依不舍。

  莫云姝屏退身边所有宫人,看着妹妹仍直勾勾追随的痴痴眼神,轻斥一声,「有没有点出息?」

  薛飒确实有一张惊才绝艳的美男容颜,但男人的权势比一张朗若明珠的脸更要吸引她。

  「姊姊,你就不能帮帮我吗?杜月钧已经被送在牢里了。」莫芯彤话里的暗示已经不能再更明显,这一趟进宫,她可是将杜月钧勾引薛飒的事说了。

  「那她就不是威胁了,你该担心的是郁兰郡主。」她提醒着。

  郁兰郡主对薛飒心仪已久,陪太后吃斋祈福,在名震天下的岳琼寺住了大半年,这个月便返京。

  莫芯彤也听说了,心情不免更低落,咬白了唇。

  「你看你,这哭丧脸的模样怎么让男人心动?振作点,男人的一颗心再冷,焐久也会热的,薛府那里,你还是常去走动,若能拢络薛夫人跟龙凤胎还怕事不成吗?」莫云姝咽下心中对她的不耐,露出清纯动人的笑容。

  莫芯彤想了想也点点头,「我会努力下去的,谢谢姊姊,若没有你一直鼓励我,我都不知道怎么坚持下去。」

  莫云姝笑得自然,湛楠辰对薛飒的看重,才是她一直怂恿莫芯彤靠近薛飒的主因,本想两人成事,日后她也能多股助力,不过,她对莫芯彤愈来愈没信心了,半点手段也没有,难堪重任。

  御书房内,湛楠辰正批阅一推小山似的奏折,手上狼毫来来回回,却见到自己最看重的首辅前来——自首。

  他将狼毫搁在砚台上,一手挥退太监,听着薛飒的若干自白后,停顿好一会儿,「所以说,你带着朕拨给你办事的皇家暗卫直闯刑部大牢救走了杜家五姑娘?」他简直难以置信。

  「小五是被冤枉的,她正在治疗子静跟子昱的身子,万万不能出事。」薛飒一贯面无表情,话说得理直气壮。

  湛楠辰都要被气笑了,他将身子往后方椅背靠坐,问得直接,「所以,仅是为了你的儿女,不是看上她了?」

  「我跟小五年纪相差太多。」薛飒说着,心里的挣扎拉扯也只有他自己知晓。

  「年纪是问题?若它是问题,依朕的年纪,还能选哪门子的秀?」湛楠辰一口龙血都要气到喷出来了。

  「你是皇上。」薛飒直言,有这个身分就够了。

  湛楠辰知道的确是如此,但听了也不舒服,没好气的瞪着他这冷飕飕的模样,再从鼻孔里冷哼出一声,挥手让他退下了。

  意思是他自首无罪,只要薛飒自己能处理妥当便成。

  星月交辉中,杜月钧在阿紫的保护下回到宁安侯府,侯府这边也已得到消息,让杜月钧跨过火炉去去楣运,才进了府,柳氏就紧紧抱住她,杜淞也是眼眶微红。

  「没事了,没事了!」柳氏口中叨念着,强忍着不落泪,抱了好一会儿,她才放开闺女。

  接着,杜月铮已奔上前,「你真是吓死我了。」

  她泪如雨下的抱住杜月钧,杜月碧、杜月眉、杜月宛几个也相继过来虚假的关心抚慰着,杜月钧被簇拥着到正院去见严氏,一时之间,一干女眷里不管真心假意,都看着杜月钧猛掉眼泪。

  「刑部的人已经过来说了,是他们抓错人,一切都是庆陵侯府内斗造成的,小五不会有事的。」柳氏脸色苍白,紧抓着女儿的手安慰,也是心疼得直掉泪。

  杜月钧在回来的路上,阿紫已告知大牢里出现刺客一事并不会往外传,她暗暗松口气,不然,家人恐怕会更担心了,只是,一想起那胆战心惊的时刻,她一张脸蛋就更为苍白。

  严氏又安慰关爱一番,心疼一脸疲备的杜月钧,忙让老三夫妻带着她先回院子休息。

  待一家三口岀去了,石姨娘就忍不住说话了,「好好一个姑娘家,干啥一定要去行医坐——」

  「闭嘴,都散了,我累了。」严氏面色不善,从杜月钧被捉走后,这些人就没消停过,好在明着闹,总比暗中使绊子好。

  这一天一夜的也够让众人惊惧心累了,虽然有些人心里不舒服,但还是没有异议的各自回院子。

  灯火通明的屋内,柳氏眼眶泛红的看着女儿,心疼的握着女儿的手,愧疚的说:「会不会后悔?如果娘没有教你医术……」

  「我不后悔,习医救人是件很美好的事,我很庆幸我有医术。」杜月钧清楚母亲在担心什么,她反手握着母亲的手,「娘,你别忘了我大病后的那个梦,老天爷就是要我多做些救人的事呢。」

  「你也别多想了,孩子很坚强。」杜淞也拍拍妻子的肩膀。

  柳氏咬着下唇,哽咽点头,她就是担心柳家再有人陷生死泥淖。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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