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温柔天经地义 第七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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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十一月初一,冬至,是一年里最冷的一天,制冰人家的小过年,无声无息的来临了。

  仰首站在梅树下,华自芳拿着细纱,掺杂在雪花中落下的花瓣,是他想接住的东西,一径雪白的颜色,被风一吹,好似江南吹絮时节的回旋缤纷,心情也跟着飘摇。

  梅花花期是十二月,十一月初只能找到开错时节,少之又少的花朵,好不容易才让他找到这株半开的梅树。

  梅花有治郁闷心烦的功效。

  今天至阴至寒,其实并不适宜用梅花,但姚尔尔的六神无主,心乱如麻也不能忽视。

  没料到告知他很清楚她没有月事这件事会使她受尽煎熬,虚寒的身子里唯一焦烧的是心火,让他好心疼。

  在华家时,她还能偶尔起床走动走动,现在的她几乎不能出房门半步。

  华自芳微微移动身子,接住了一朵混在雪片中的梅花,可爱的小巧花蕊是多么惹人怜爱。

  他不后悔告诉她,因为他早晚得说明,而且他也得表白决心才成,他不希望尔尔做出以为他会在意的结论。

  没有孩子,若说完全不在乎,也不必面对娘亲、家人们的异议,那是绝对痴心妄想的。

  可是,缘分和幸福一样都不该强求,强求来的缘分,和强求来的幸福一样伤人,他若有孩子,孩子唯一的娘亲人选只有尔尔。

  他无法去爱不是尔尔生的孩子,即便那孩子有他的骨血。

  这对他,对尔尔,对孩子,甚至对孩子的亲娘都不公平。

  不如不要。

  执着是种很奇妙的东西,不知不觉就会领人找到方向,或许在一般人眼中不是最好,但却是局内人最心甘情愿的。

  如果她们真那么在意有后无后的问题,那华家家业就由她们的孩子来继承吧!

  六个姊妹各有才干,从她们的孩子里挑一个顶尖的出来,将来一定能光耀华家门楣。

  他是这一代的华家当家,如果无后是问题,那他就回到只是个养花人的身分,去专心宠爱他此生唯一的花。

  开春元月十五日,只要尔尔愿意,他要她身边的位置,以她夫婿的名义,一生守护她。

  也该是时候给她那露了。

  脑中掠过这个想法,华自芳检视了花朵数量后,差不多够今晚让她饮用便转身,踏雪朝着水宅迈步而去。

  背影坚毅而果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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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「尔尔,妳怎么还不换衣裳?今儿个是大节日,穿漂亮点,让众人惊艳一下!」

  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,听见催促的娇唤,姚尔尔不单是发现美艳的姚衣衣佯怒地瞪着她,也发现时间在她心神混乱之际,又是几天过去。

  姚衣衣的明亮双眼在水寒的细心照顾下,重拾往日光彩,才离开暗房就和那看似粗犷但细致的水寒,继姚彩衫和季清澄之后到水家腹地里的温泉去游玩。

  不知是出了什么意外导致一夜未归,但是她对大姊和水寒之间的发展,是点滴在心的。

  光看大姊会因为水寒对又追上来的楚小南礼貌问好,就心酸到动怒掉泪,她就明白大姊对水寒的感觉是不同的。

  郎有情妹有意,看着他们顺利,她很开心,虽然心底不能否认,也不容隐瞒,确实是有些小小的嫉妒,但她仍是真心祝福他们。

  对上那双光彩耀人的大眼,姚尔尔又喝了口花酿,浅浅摇头。

  「无所谓啊,大姊,妳穿漂亮点就够了。」她有自知之明,知道再打扮也美艳不过人的。

  姚衣衣听见这自怜言语,丢下镜子,扳起了妹妹的瓜子小脸。

  「尔尔,大姊和妳说过了,妳也是个可人儿,怎么老放弃自个儿?况且华自芳的花确实有效,妳的脸色最近真的不差呢!」姚衣衣一和妹妹说话,口气便温温软软,硬不起来。

  听见华自芳的名字,姚尔尔脸色浮起红云。

  姚衣衣哭笑不得,「唉,尔尔,妳不能嫁他啊!」

  姚尔尔不知自己露出什么表情,但肯定很难看,因为那能逼得倔强的姚衣衣急忙改口──

  「要嫁人也还有别人可以选择啊,像水寒也是个好男人,全天下不是只有华自芳值得嫁啊!」

  姚衣衣话一说完,脸色也跟着转变,彷佛她自己也不明白的莫名心情,诚实地道出了她最深的心痛。

  什么?!

  闻言,姚尔尔眨了几下眼,大惊失色的看着姊姊。

  「大姊,妳居然是这么想的,那水公子可知道?」天啊!大姊打算要水寒娶她吗?

  姚衣衣搔搔脑袋,「什么知不知道的,他是未婚夫之一,娶妳是天公地道。」

  话才一脱口,她又是感到一股心痛,吐不出又吞不下的痛苦,让她好难受、好难受。

  姚衣衣不明白她为什么有这么严重的不适,但姚尔尔是明眼人,可不敢苟同。

  唉,她的大姊要自觉亏欠她到何年何月呢?况且她不嫁水寒,也不嫁华自芳,她谁也不嫁。

  这副身子骨早早会坏,她不能害人的。

  「大姊,我不嫁人。」姚尔尔词轻语浅的说,淡漠得就像毫不在乎。

  姚衣衣敲了下妹妹不知变通的小脑袋瓜。

  「怎么又讲这话呢?我带着妳南下、北上跑这一遭,就是要亲眼看看未来可能的婆家,好把妳给嫁出去啊!」

  姚尔尔明白姊姊的一片苦心。

  「可是,我还是不能嫁人,没必要害人啊!」

  姚衣衣用力摇着妹妹的肩膀,「什么害人?妳不能老这么想的,这可是妳的幸福,妳要积极一点,不能无所谓的!」

  「我老病着。」

  「既然吃花露对妳有效,那咱们可以固定的买、大量的买,让妳当饭吃,妳的身子总会好的!」

  不明白姊姊的信念是从何而来,姚尔尔又是一叹,仰望的眼睛里,有着莫名的闪烁。

  「就算真能好了,我也不想嫁给水公子。」她看了姚衣衣不自觉猛然吐口大气的脸,心知肚明是怎么一回事。「大姊,倒是妳该多想想水公子……别让他白费心。」

  什么费不费心姚衣衣不明白,她只知道妹妹需要被人呵护。

  唉,季清澄若有心,她就把妹妹嫁给他。

  「妳才应该多想想水寒,别再想华自芳了。」姚衣衣一说出口,心情又低落了。

  姚尔尔摇摇头,「身不由己,心也不由己啊。」虽然不能和他长相厮守,但是她也管不住自己的心情。

  她只能想着他,就算他经常往她房里跑,但她仍旧只能想着他,穿透现在的他去想念未来的那位,她不会参与的他。

  再要不了多久,他和她就要分开了,她要尽情的想念。

  在她下定决心之后,她唯一能够放纵的贪婪,就只剩下如野火缠身般的思念了。

  请容她多待在他身边一小段时间,然后,她就会负起责任……让华自芳对她彻底死心。

  不知姚尔尔此刻决绝的决定,姚衣衣拿来胭脂水粉。

  「别说什么不由己的,大姊不会让妳寂寞的,」她边说边帮姚尔尔上妆,她一直觉得妹妹真的很可爱,「妳只要考虑自己就好了。」

  姚尔尔却无法如此自私,眉一挑,「大姊,那妳可考虑过自己?」

  没想到她会这么问,姚衣衣一愣。

  姚尔尔细看姊姊的表情,就知道她大小姐早忘了自己也是那桩娃娃亲的主角之一。

  姊姊不是个会为自己打算的人,她不能误了自己,误了华自芳,又误了姊姊。

  「大姊,我不会嫁华自芳,除非爹娘和彩衫嫌我,我打算一辈子不出阁。」

  这个想法早已深植心中,只是姚尔尔没想到出门一趟,会遇上个让她心动的男人。不过,她打算将这份情感藏在心底。

  「大姊,不要考虑我了,帮妳自己的未来幸福多盘算盘算吧!」

  知道妹妹个性虽然软弱,但打定主意也是不会回头,姚衣衣梳着她的发,却是皱眉不语。

  除非能让尔尔幸福,否则她无法思考自己想要什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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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水家用膳大厅内,桌上盘盘精美菜肴。

  这儿上一道冰霜酱肘花,那儿就上一道胡法烧全羊;这儿推一道百味馄饨,那儿就推一品双色团团;这儿出一盘金镶玉带糕,那儿就陈一笼糯米桂糖糍……

  这是比试争斗心大起,存心较量绝活,不能丢长安两大酒肆面子的姚衣衣和也跟着住进水家的楚小南,在制冰人家的大节日里,卖弄好厨艺,把能用的都用上,能做的都做绝了。

  不过,美喂虽然精美,美味香气飘散在空气中引得人食指大动,但让人难以动箸的原因,却是案前男男女女正忍不住疑惑,面前小小酒盏之中那清如水般的液体。

  桌上姓氏不少,姓姚的、姓水的、姓刘的、姓季的、姓华的,都没有见过此物。

  姚尔尔嗅着酒盏中的清酒。

  虽然因从小病弱,家人不让她喝太多,但生在卖酒家,喝过不知多少种酒,也没看过这玩意儿。

  她听逍遥哥要送来的是乐家四大名酒之一的「抛青春」,可这酒闻起来只有又强又浓的酒味,一闻就让人有点醉,原本「抛青春」的琥珀色泽和独有的蜜香也没了。

  但她还没提出怀疑,心直口快的姚衣衣先启声。

  「逍遥,这是『抛青春』?」

  桌子正对面,乐逍遥悠悠然地笑着。

  「我这趟南下,见华家蒸馏百花取露,一心想试试能不能拿酒来蒸,这酒确是由『抛青春』蒸出来的。」

  华自芳没想到乐逍遥在离开扬州前向他借的工具,居然是拿来蒸酒,他闻着几乎没有香味的水酒,也有几分迟疑。

  乐逍遥亦正亦邪,为所欲为,特地弄了这酒,他在想什么?

  众人心思各动,但爽快的水寒却没有多想,一口便灌下,辣味冲喉,一路到胃都像火烧,男人忍住了才没咳出来。

  「这酒好呛的味道。」

  看水寒喝,姚衣衣也不迟疑,跟着灌,接着脸色涨红。

  「逍遥,这什么酒啊?辣死人了!」酒量极好,姚衣衣却只一杯便昏掉了,「怎么这么烈?」

  桌上众人这下更不敢喝了。

  看着能千杯不醉的姚衣衣脸红,楚小南嗅了嗅,也觉事情奇怪。

  「这酒好像很易醉?」

  楚小南问话一出,自尊心极高的姚衣衣又倒了一杯酒,送到唇边就饮,也不啰唆。

  她倒着空杯,问向对桌女人:「怎么,京醉楼的小姐还怕醉呀?」菜肴分不出上下,喝酒,姚衣衣可有把握了。

  「卖酒的人喝醉,那可丢人了!」

  果然,请将不如激将,楚小南冷笑着,一气便饮,呛岔了气也不管,一杯倒过一杯。

  「喝就喝,谁先醉就是谁输了。」姚衣衣也不是省事的,不服气的跟着喝。

  男男女女看两女喝得像没事人,也跟着开始喝,加上好菜助酒兴,愈喝愈是开怀,愈是开怀便愈是不可控制。

  仅是沾唇没有畅饮的姚尔尔很快就发现事态有异。

  没多久,在灯影摇晃中,众人开始呈现东倒西歪的模样,其中以姚衣衣醉样最明显。

  「大姊,妳别喝了。」姚尔尔连忙劝道,看大姊自己喝不够,还拉着别人喝,让她确定姚衣衣已有七八分醉了。

  心怀鬼胎的乐逍遥踱了过来。

  「衣衣,妳别光顾着灌人,妳也要喝啊!」他轻佻的说着。

  姚尔尔正打算要叫乐逍遥别再劝酒,但出乎她的意料,坐在姚衣衣另一边的水寒突然起身,不顾众人的目光将姚衣衣打横抱起,头也不回地跑走了。

  「大姊──」

  她的呼唤和脚步被人阻止,她不得不回眸。

  华自芳紧握着她的手,温柔地瞅着她笑,一抹醉红覆面,不容错认。

  「尔尔,我有重要的话和妳说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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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那酒不对劲啊!

  总是温柔的华自芳展现前所未有的强势,被他牵着走的姚尔尔有一种被推着走的错觉,他没有很用力,却也让她挣脱不了。

  「华公子,你喝醉了吗?」她紧张地问。

  华自芳摇头,「只是容易脸红,我没喝醉。」

  醉了对她不尊重,不过,他还是喝了两口。

  或许,是有一点点的不够放松吧。

  姚尔尔心里记挂着姊姊,但是却被华自芳带回她的房间里,安在椅子上。

  和他温润得无法形容的眸子四目相对,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。

  「我去看看大姊──」

  「妳能不能就一天眼里只有我?」

  太过直白的言下之意,让姚尔尔垂低了头。

  「华公子,何必呢?」

  「我也想问我自个儿,为什么为妳神魂颠倒。」

  「请不要这么说。」

  「那么,妳要我怎么说呢?」

  男人一边问,一边将小人儿的脸抬了起来,不容许她再闪躲。

  面对华自芳的温柔笑脸,姚尔尔只能摇头。

  「华公子,尔尔可能永远也无法生育。」

  他从容一笑,「那我就永远不要娃娃。」

  不带半点笑意的认真话语一落,他打开姚尔尔的手掌,将一只还带着他体温的小瓶子,郑重的放在她的手心里。

  半透明的琉璃瓶子里,是粉晶闪亮、荡漾着柔柔红光的花露,似乎还透着一丝香气。

  看男人极为慎重的模样,姚尔尔心头忽然一跳,忐忑不安,她怯怯地问:「这是……」

  华自芳径自拔开瓶塞,「我亲手养育出来的第一批七世香所炼出来的花露。」

  随着男人的话语一同漾开的是强烈而又浓醉的香味,瞬间便充塞了她的鼻睦,她惊得哑口无营。

  第一批七世香的花露?

  这是他最在乎的事物啊!

  她还没来得及摇头,男人先温柔的绽笑,温柔如若冬阳,扬手阻止她开口。

  「别急,妳先听我说。」将她的颤抖误解成同意的华自芳吐了一口气,「花露有个露字,一直给人一种很短暂,很朝生夕死,太阳一出便蒸发得无影无踪的感觉,可是,我不认为只是露水姻缘而已,七世香是我爹号的名,取的是此香能经七世不忘之意,而这是七世香炼出来的花露,我帮它取的名字是『七生露』,取此露之缘能缘起七生不灭之意。」

  他轻轻捧住她的脸庞,专注凝望着她水汪汪的眼,像是想令她看透他的真心一般。

  「娃娃亲,娃娃心,今日一滴露,七生缘不尽。」华自芳低声吟道,吟罢,紧接着又说:「尔尔,我今日用这瓶露求亲,妳愿意嫁我华某为妻吗?」

  姚尔尔怎能不心神为之震颤。

  华自芳送了他最重视的东西给她,七世之香,七生之缘,这花露太珍贵,是她难以承受之重。

  比起金银财宝还要有价值啊!

  她好渴望就这么应了他,点点头,随他到天涯海角,七生七世不灭不忘,她只为他而活,所有的一切都只奉献给他。

  姚尔尔突然发现,她早已爱得万劫不复,不只是七生七世而已。

  可是,她不能,她不能啊!

  她努力不让泪落下,摇摇头。

  「华公子,请恕尔尔不能嫁。」

  华自芳深吸了口气,要自己冷静,不让急火攻心。

  他能理解她的担忧。

  「如果是生育的事情,我已经说得很明白,我不在乎,华家就让姊妹们的孩子去继承。」

  姚尔尔是拒绝人的这方,但是他这番真心话却听得她心如刀割。

  「请去娶一个能许你完整幸福的好姑娘吧!」

  闻言,换华自芳摇头了,宠溺的微笑是那么的柔软,让人禁不住要抚摸他的脸。

  「天底下能生娃娃的女子千千万万,但我只要一个人,尔尔,我只要妳,妳是独一无二,我也只能看见妳,她们都不是妳,所以我不要。」

  姚尔尔已经快撑不住了,害怕之情如妖魔乱舞,她步步后退,他就步步进逼,可是她不能害了他。

  绝对不能!

  「尔尔,点头,答应我,不要再考虑任何的问题,那些由我来面对就好,妳只要问问妳自己的心,妳究竟要不要我?」

  华自芳目光炯亮,不断重重地点头,像在迷惑人一般地低语,使闻者心神俱迷,但她不敢醉。

  她想要,可是她要不起,心底完完全全不想放弃的心声震耳欲聋,她也不听。

  姚尔尔咬着唇拚命摇头,只怕一停,她就会失守。

  忽地,门被人推开,两人不由得转头望去。

  季清澄脸色无比阴霾的站在门口,身后还跟着个脸色复杂的姚彩衫。

  大步走入房中的季清澄,拉起了姚尔尔的手。

  「她不能和你成亲,因为她喜欢的是我,尔尔,我求妳嫁给我!」这么做很不入流,可是他没得选择了。

  面对姚彩衫,他非逃不可。

  闻言,姚尔尔漾起了梦幻的甜美笑容。

  要让华自芳死心,要让他面对开朗的未来,她必须残忍。

  即便那会使她受更重的伤,等于亲手扼杀自己的心,也是值得的,不是吗?

  她拉开华自芳的手,没有迟疑的偎进季清澄的怀里,动作太过突然,手上的露瓶倾倒,流出了一半。

  浓冽的香气转瞬间扑天盖地而来,让她整个人轰然大醉,将错就错是她现在唯一的念头。

  「华公子,我爱的是季公子,蒙你错爱,但尔尔无论如何也不能嫁给你。」她撇开脸不看,深情望向季清澄冷然的眸子,「季公子,从今以后,尔尔就是你的人了。」

  华自芳如冰暴一般的声音响起。

  「尔尔,妳可是认真的?」

  姚尔尔将脸埋进季清澄的怀里,只有声音传出。

  「千真万确,真心不改。」她顿了一下,复又开口,「所以请你收回珍贵的花露吧。」

  华自芳柔柔一笑,却没了过往的热度,简直比哭还难看,他槁木死灰般将花露拾起,塞进塞子搁在桌上。

  「千真万确,真心不改,也是我对妳的真心真意,七生露属于妳姚尔尔。」

  姚尔尔闻言心慌的扬首,却只看到不断飘入片片白雪的门外,一抹没有灵魂的背影缓缓离开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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